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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倾朝野的太监,非我不娶

微信用户1年前 (2023-12-11)诗词类774


传闻那个权倾朝野的死太监非我不娶,于是,我那窝囊无能的皇帝弟弟便要我一个寡妇再嫁给死太监。

成婚后第一件事,我便大张旗鼓解散了死太监那一屋子莺莺燕燕。

恰逢死太监杀完人回来,一屋子女人围着他,哭得一个比一个欢快。

我扯了帕子也要哭,却被死太监笑话:“在我面前你装什么?”


权倾朝野的太监,非我不娶

先皇遗诏:“公主李云雀命格不祥,于和亲之日克死夫君,破坏两国邦交。故幽禁于长门宫,非死不得出。”

我被幽禁在长门宫的第五年,我的亲弟弟——当今的天子,违背了先皇的遗命,大开宫门,要我为他杀敌。

“皇姐,昔日你白日舞刀弄枪,夜里与檀朗秉烛夜游,好不快活。如今困在这长门宫,是不是好生无趣?”

当今皇上李展负手站在宫门处,在我面前尽量撑得像一个帝王。

可他做了几年皇帝,却还是难改一副庸碌的样子,眼底淤青暴露了他耽于女色的喜好。

我冷冷回道:“你没有资格提他。”

檀朗,是我一生亏欠之人。

长门宫背阳,宫墙巍峨,终年不见天日。

我右手端起茶杯,肌肤是病态的白瓷色,手背上一道可怖的裂痕贯穿首尾,压过了青色的筋络。

不过眨眼间,瓷杯碎裂在地,一地狼藉。

我的贴身宫女晚秋急忙跪倒,清理一地的碎片:“是奴婢不对,刚沏的茶太热,害得长公主失手,是奴婢不对。”

她连连认错,而我一言不发,脸色铁青。

不是杯中沸水滚烫,是我的右手废了,再也拿不起任何东西。

曾经那个意气风发、敢女扮男装闯军营与士兵轮流单挑的李云雀,真正失了一身傲骨。

晚秋收拾干净后,却没有急着离去,反而频频朝门口张望。她小心翼翼地问我:“长公主,快到传膳的时辰了,要不要……准备皇上的膳食?”

我嗤笑一声:“呵,浪费粮食做什么?他屈尊来这个破落地,可不是来与我叙旧的。

“他是皇帝,既然有所图谋,便定不会无功折返。哪里还瞧得上你这顿残羹冷饭。”

晚秋撇嘴,若有所思地退下了。

而李展似乎没听出我话里的讥讽,反而上前一步,对我抛出诱饵:“皇姐,我敢违抗父皇的遗诏,放你出去。”

我没说话,只是抬眼笑。我向来自傲,从不受人胁迫。

可他耐不住性子,一股脑将他的困境和盘托出:“皇姐,霍灾把持朝政,如日中天,我压不住他。”

他尚算是个要脸面的,还知道自己治下无能,惭愧得低头。

“他要你。”

李展拽着我的袖子,像小时候求我上树替他取纸鸢一样央求。“皇姐,你嫁谁不是嫁。既然你最爱的那个人不在了,那不如替朕再嫁一回。

“钦天监说,皇姐命里克夫,若真能让霍灾死,朕这辈子都会记住你的!大祁百姓都会记住你的奉献的!朕可以为你修书立传,让你名留青史,受万民膜拜。”

李展自以为了解我,他以为我奋力去争的不过是万古流芳的美名,可是,他错了。

我用左手抽回他捏着的袖子,仍在笑,笑他的天真。

“列国都知道,大祁的公主,生来的宿命就是和亲。

“父皇生有八女一子,我姐妹八人皆被父皇嫁给列国和亲,可如今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人。”

我悠悠道:“遣妾一生安社稷,不知何处用将军。”

李展脸色惨白,本该睥睨天下的天子,此刻却在我这个先皇御赐的罪人面前低头,落魄得像条狗。

我冷笑道:“一个不如一个,你这皇帝当的,如今内忧外患你都得靠女人来平,这皇位你坐得还安稳吗?”


权倾朝野的太监,非我不娶

李展气得摔门而出,他从小到大最怕我的毒舌。

哪怕是父皇的训斥,他都是左耳进,右耳出。唯独对我这个六姐唯命是从,不敢反抗。

我与李展是双生子,我先他一刻钟出生,从此事事强他一头。

就连教习我们的太傅,都会时常感叹:“若是六公主为男子,那大祁便有希望雄踞一方了。”

彼时年少,我尚不知大祁千百年来流传的男尊女卑有多可怕。我直言不讳:“云儿是女子又如何?我同样可以与弟弟争皇位。谁说皇位偏得男子来坐。”

太傅被我的话吓得跪地,我回头才发现脸色不虞的父皇。

父皇向来是不喜我的,因我在娘胎里抢了李展的精气,害得李展先天不足,体弱多病。

可偏父皇极为看重李展,就连储君之位也轻而易举给了他。李展资质平平,唯独有一个中宫嫡子的长处。

我三岁识字,五岁习武,十岁能将满朝文武驳得哑口无言,十三岁领兵剿匪,让长安城外三十余里再无匪患。

纵我有千般好,偏身为一个女子,便是我最大的坏处。

及笄那年,我读到一句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”

我反复读这句诗,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姐姐们被送去异国他乡和亲的场面,分明只觉书中有误。

父皇从没为我和姐姐们留任何一条退路。

大祁的公主多死在及笄那年,因为只要年岁到了,便意味着能够替大祁去和亲。

嫁一个公主,可以换来至少三年的太平。这是笔划算的买卖。

纵使我心有远志,却仍逃不开宿命。

战乱纷飞,百姓流离失所,我成日在城内搭建棚舍,布施米粥,可所救之人少之又少。

母后说,公主很小,国家很大,要我认命。

她说,女子自古以来都是男子的附属,公主也好,皇后也罢,都是困在这深宫的鸟雀罢了。

可我李云雀不是笼中雀。

我及笄那年,被指婚给了辽国国主——一个嗜虐杀女子的畜生。

为暂停两国的战事,我千里迢迢赶去牺牲自己。

我已经记不清他的脸了,因为大婚当日,他被鬼火焚身,烂成了一具焦尸。

知晓此事的人都说非人力可为,他们把不能解释的原因归咎到了我身上。

他们说,大祁六公主命硬克夫,可怖如厉鬼。

从此不敢再与大祁和亲。

这一切自然不是意外,也不是天命,而是我亲手策划。

我拒没法眼睁睁看着我的百姓受苦,也没法折断自己的傲骨,成为别人的奴隶。

事成之后,我冷笑着看到辽国乱成一团散沙,素手裂红裳,抢了一匹快马,连夜赶回故国。

我要告诉母后,公主也可以御敌,和亲不是公主唯一的作用。我要大祁的公主从此以后只做自己,而不是为男人的无能做徒劳牺牲。

我踌躇满志,以为自己寻得了一线生机。

可回到大祁,迎接我的是父皇站在城墙上亲手射出的利箭,那箭头贯穿了我的右掌。

彼时,李展站在父皇身侧,眼里有不易察觉的快意。

父皇是故意要废了我的右手的,他常说我好勇斗狠,野性难驯。

他知道废了我的手,比要了我命更让我难受。

我摔落马下时,抬头望见了挂在城门外檀家七十余口的人头,血淋淋的,触目惊心。

父皇说:“牝鸡司晨,实乃大罪,你和你的同谋都该死。展儿才是天命,阻碍他路的人都该死。”

我痛得几近窒息,失去反抗的能力,被关进幽暗的长门宫。可脑中却愈发清醒,我意识到,无论是我,还是檀家,都不过是皇家的棋子。

冷血帝王家要的从来都只是服从,无论是野心勃勃的公主,还是独揽大权的丞相,都是帝王的眼中刺。

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原来他们爱的只有儿子。

可怜檀家七十余口,要为父皇的父爱让路。

父皇年迈,他怕李展继位后,丞相一家独大,威胁皇位,他便以我为借口除了檀家。

他要一切骂名由我背,而一切好处都给李展。

引火焚身的法子是檀朗教我的,他生为丞相家的长公子,惊才绝艳,博览群书。

他与我青梅竹马,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信我之人。

他献计供我脱身,借家中精兵护我,却不承想,自家会被扣上“破坏和亲,意欲谋反”的罪名,连全尸都留不得。

伯仁因我而死,我欠檀朗的,这辈子都还不清。


权倾朝野的太监,非我不娶

“长公主,皇上又来了,似乎喝了酒,醉醺醺的。”

晚秋已是第三遍提醒我了,我放下手中的笔,在院里的桂花树下,见到了醉酒的李展。

“皇姐,你终于肯见朕了。”他笑得颓然:“朕昨日得了位公主,是朕心爱的女子莹妃生的。这是朕第一个孩子,朕很是欢喜。”

李展笑中带泪:“可是莹妃问朕,朕的公主会不会长大后也要被送去和亲,朕不敢回答了。哈哈,可笑啊,真可笑。

“如今,夏虎视眈眈,辽兵强马壮,燕屡战屡胜,哪一个,朕都打不过。

“朕怎么敢向她保证,日后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和亲呢?就连朝堂之上,也都是霍灾的人!他一个厂督,拿着玉玺,比朕还像个皇帝。”

他哽咽道:“皇姐,就再帮朕一次吧,这次以后,朕一定励精图治,再不敢沉迷声色。

“皇姐,你与朕一母同胞,我们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不是吗?除了你,谁还会帮朕呢?”

我环手垂眉看他,连连摇头:“李展,要我说,你做了这么些年皇帝,唯一长进的便是脸皮了。打不过就哭,你和三岁孩童有什么分别?真不知道父皇如今是不是在地底下怪自己瞎了眼。”

我抬脚欲走,却被李展按住了肩膀。他醉了酒,力道很大,按得我的废手都生疼。

“你有什么资格说朕?李云雀,父皇留你这条命,是要你做朕的一把刀,朕自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。

“大祁的女子都是男子的附属,就连母后,为了稳定朝局,也曾被父皇送去给臣子玩乐。你一个公主,又算得了什么呢?

“你该学学母后,把气咽下去,这样在外人面前,你仍可以是大祁尊贵的长公主。

“对于其他虚妄的想法,我劝你死了这条心。一介女子妄想与男子争天下,真是可笑。你拿什么和朕争?

“从出生,你就输了。你苦心追求的,是朕触手可得的。

“朕是这大祁的天子,而你,一介废人,如今是连刀都提不动了吧。

“朕告诉你,只要你还是这大祁的长公主,那么为朕分忧本就是你的本分。

“霍灾他要娶你,你嫁最好,你不嫁也得嫁。朕是天子,朕的话就是皇命,普天之下,没人能违抗皇命。”

我平静地与他对视,他眼里的我,与我眼里的他,有七分相似。

他厉声说话的时候最像我,这是血脉,是断不了的干系。

可偏偏一样的血脉,养出两样的人。

正如他所说,他打出生就拥有的继承权,是我苦心孤诣了半辈子也没抢到的。

“三日之后,我出嫁助你灭霍。”我松了口,声音有些缥缈:“事成之后,我要你替檀家平反,还他们清白。”

“成交。”


权倾朝野的太监,非我不娶

霍灾此人,原是内廷的小太监,得掌事太监赏识,调御前伺候。

他蛰伏多年,拉帮结派,年少掌权,架空圣上。

他手段毒辣,人送外号“活阎王”。

纵使我在长门宫不问世事,架不住他的名头太响,霍厂督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,实在是一个值得花心思对付的对手。

我与霍灾成婚那日,他并未出席,借口军务繁忙,一连三日对我避而不见。全然看不出李展口中说的,霍灾执意要我。

晚秋没忍住说道:“长公主,我都说你选的日子不好吧,独守空房了三日。你成婚那日可是黄历上五年不遇的大凶之日。”

她自小跟随我,有我护着,不见外头的风浪,倒全然还是小女儿家心性。

我并不反驳她的话,哂笑道:“我早知道,五年前,我嫁到辽国,也是那天。”

晚秋闭了嘴,不敢再多说。

我嫁入都督府第四日,便大张旗鼓召集霍灾所有的姬妾,意在遣散。

乌泱泱一院子女子,个个娇艳明媚,拧着包袱心不甘情不愿的等候我发落。

我耳朵尖,府外马蹄声落,是霍灾回来了。

他舍得回来了,倒也不枉我搭好戏台准备唱戏。

我懒散地半倚在一张太师椅上,慢悠悠地开篇:

“瞧,咱们霍厂督好大的派头,虚张声势,惯会装腔,就算养这么多女子在他后院,旁人也忘不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!”

满座唏嘘,无人敢接话,谁人不知,霍灾这活阎王最嫌恶人提太监。

霍灾一身劲装还挂着血,可他浑不在意,阔步走近,未见其人先闻其身。

“长公主殿下真是好大的排场!”

那一群莺莺燕燕见主心骨回来了,忙不迭上前控诉我的恶行。

“厂督,您可回来了,长公主要将我们都打发了去。”

“厂督,我可不愿意走,府上月例又多,事情又少,谁家还能给这样的好条件。”

“厂督,我待您是真心的,我不要与你劳燕分飞。我可不像长公主她三心二意得很呢,她嫁过人就不多说了。

“当年谁不知道,她与那位前丞相的长公子檀朗情投意合,是大祁最登对的一对呢。

“外头还有传言,说长公主在长门宫幽居不出,是在为檀长公子守节呢。”

……

我左手端茶,叹了句:“厂督府上这茶可真是,好茶。”

霍灾生了一张冷脸,若不是脸上常挂着笑意,怕是无人敢亲近。

许是在内廷伏低做小了多年,对察言观色也颇有一套。就像此刻,他轻易看出我意有所指。

“霍某以为殿下大度,想来不会拈酸吃醋。”

我眉峰一挑,一改往日的嚣张做派,强行挤出两滴泪,从一群女子中挤到到霍灾跟前,将头往他胸口靠,扮出一副娇妻作态。

“我怎么敢吃你的醋呢,谁人不知霍厂督只手遮天,百官马首是瞻,连皇帝都奈何不得。

“我一个小女子,无依无靠的,又怎敢惹你不悦呢?

“只是夫君,你几日不曾回来了,我担忧得不行,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好。不像这些个妹妹,珠圆玉润,一看就是吃饱喝足的。

“你说,留着她们除了浪费粮食,还有什么用啊?”


权倾朝野的太监,非我不娶

此话一出,满院人倒吸一口凉气。霍灾府上的姬妾们窃窃私语,仿佛之前那个刻薄毒辣的长公主,是她们出现的幻觉。

霍灾勾唇一笑,抬手挑起了我的下巴。

我乖巧地贴在他的掌心,看似小鸟依人。可宽大的袖袍下,我一把短刀直逼霍灾小腹,用气音警告到:

“方才说话的第三个,留不得。”

霍灾指尖很冷,和他的目光一样,笑意不及眼底。他凑近我的耳边,啧了一声,似在回味。

“方才那样的……啧啧,殿下好演技。”他摇头轻笑:“可在我面前,还装什么!”

他笑得纵容,一把将我揽在怀里,指着一名女子道:“劳燕分飞那个,你叫什么?”

“我,阿碧啊!”那女子答得轻快:“厂督向来不记这等小事的,您前日还夸我手气好,挑得橘子都是酸的呢。”

“哦,”霍灾笑得意味深长,右手遮住我的眼,左手一挥,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着阵阵惊呼下,他的声音清冷:“连主子的正反话都听不懂,要你何用。”

我扫开他的手,见府上养得半人高的大犬,叼着阿碧的头颅跑远。

“见笑了,殿下。本不想吓着你的。”

“无妨,”我挽住霍灾的手道:“我喜欢红色,吉利得很。”

霍灾将我打横抱起,往内院走:“还有更吉利的呢,殿下随我去瞧瞧。”

满眼的红色中,霍灾将我压在床榻上,窗外有人影闪过。从窗外看来,我与霍灾耳鬓厮磨。可霍灾压着力道,并未与我有身体接触。

他嗓音低,落在耳里却字字清晰。

他说:“终于见面了,殿下。”

我笑:“许久不见了,厂督府上还真是藏龙卧虎。”

“哪里哪里,就算殿下身边,也并不是全然安全的,不是吗?我可以保证,一刻钟内,厂督府上再无皇上的奸细。

“那殿下呢?殿下准备如何处置叛徒呢?”

我与他默契地换了姿势,重重纱幔下,窗外的人影仍清晰可见。

霍灾一副看好戏的态度:“如此拙劣,皇上还真是小瞧殿下了。”

他手中薄刃欲发,却被我按住。

“不是她,也会有别人。我自会处理。”

李展是我亲弟弟,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容易取信与我。思及此,我默默攥紧了拳。

而霍灾将我陷进掌心的指节拨开,他说:“殿下,心软可不适合留给敌人。”

“你比我想象得要狠。”

“不心狠手辣,如何能站到殿下面前,殿下身边可不养闲人。”

他翻身在外侧躺下,枕着手臂合了眼,很快响起一阵均匀的呼吸声,想来是累极了。

我却没有睡意,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与霍灾对话,可这是我第一次与他这样近的面对面。

浓烈的眉,凌厉的眼,看似波澜不惊,实则惊涛骇浪的眼底情绪。

我总觉得他似曾相识,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。

我晃了晃脑袋,忽得想起五年前,长门宫外一道虚弱的声音。

... ...<未完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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